甜宠小说 其他类型 秦晚儿顾寒之的小说但为君故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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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先生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晚儿顾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秦晚儿顾寒之的小说但为君故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萌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离站在秦晚儿身前,面色是少见的阴冷。真是大意了,若不是他方才碰巧看到秦晚儿发愣,好奇的凑了过来,恐怕卷轴里面记载的东西就要被秦晚儿尽数看光了。差点不知不觉的就坏了先生的大事。秦晚儿愣了良久,突然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刚刚那是......什么?”“是先生以前封印的妖魔记忆,你还是不要被它影响了比较好。”温离回答的轻描淡写,将卷轴塞进了自己怀里后直接离开了。秦晚儿却沉默了。温离说那是被封印的妖魔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在那记忆里,会看到了自己。罢了罢了,妖魔的记忆定是会蛊惑人的,她方才定是被蛊惑了才是。秦晚儿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推开了白先生房间里面的窗透气。远处的天空是一片不详的深灰,看来暴雨就要到来了。因为那日出现的天狗食日,朝野上下还有...

章节试读

温离站在秦晚儿身前,面色是少见的阴冷。
真是大意了,若不是他方才碰巧看到秦晚儿发愣,好奇的凑了过来,恐怕卷轴里面记载的东西就要被秦晚儿尽数看光了。
差点不知不觉的就坏了先生的大事。
秦晚儿愣了良久,突然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刚刚那是......什么?”
“是先生以前封印的妖魔记忆,你还是不要被它影响了比较好。”
温离回答的轻描淡写,将卷轴塞进了自己怀里后直接离开了。
秦晚儿却沉默了。
温离说那是被封印的妖魔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在那记忆里,会看到了自己。
罢了罢了,妖魔的记忆定是会蛊惑人的,她方才定是被蛊惑了才是。
秦晚儿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推开了白先生房间里面的窗透气。
远处的天空是一片不详的深灰,看来暴雨就要到来了。
因为那日出现的天狗食日,朝野上下还有盛京中的民众都在议论纷纷,说天有异像,说明帝王德行不端,天将怒,圣上应该颁发罪己诏以示天下,去先帝陵吃斋念佛忏悔百日。
于是一向跋扈的年轻帝王怒火万丈,斩杀了好几名劝谏的官员,开口就骂苍天眼盲无德,天的过错,凭什么要算到他的身上。
朝野上下顿时人心惶惶,再没有人敢提出让圣上颁罪己诏这个事情,只是纷纷在私底下摇头叹息议论纷纷。
一国之主却心思狭隘不肯承担罪责,甚至还敢公然辱骂苍天,近几年大凉境内频繁出现各种天灾人祸,也是因为圣上在政事上处理的慵懒散漫所致。
国有所主,何其哀也!
在盛京街道上美滋滋舔着糖葫芦的秦晚儿听着茶馆里面人们小声议论的声音,她事不关己的耸耸肩往前走,却猛然间看到前方街道上出现了一只高约十几尺浑身青黑满口獠牙的狼型异兽。
那异兽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虽身形庞大但却及其灵活,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见他,该闲逛的继续闲逛,该叫卖的还在继续叫卖。异兽一直在用贪婪的目光四处打量着,银灰色的眼睛突然一扫看到了前方不远的秦晚儿,它突然兴奋的仰头一声嚎叫,三两下就蹦到秦晚儿身前,伴随着阵阵腥风,那异兽对着还在发呆的女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咬下。
一名黑衣少年突然出现在完全吓呆了的秦晚儿面前,抬手一挥,一阵耀眼的火光顿时充斥了他的全身,那异兽被这番景象惊住了,突然瞳仁一缩,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夹着尾巴哀嚎着惶惶逃走了,还不小心撞到了街上许多行人,引来了阵阵混乱和惊叫声。
直到异兽消失不见了,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秦晚儿这才回了魂,一声高亢的尖叫就这么从她口中冒了出来,惹得温离浑身汗毛直立,连忙抬手捂住了秦晚儿的嘴,这才堵住了那穿耳魔音。
“我说姑奶奶,你是傻的吗?刚才那东西要吃你你没反应,这时候它都被我赶跑了你倒是想起来应该害怕了。”
秦晚儿被堵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呜呜呜了半天,温离才撇撇嘴放开了她。
“那那那那是什么啊!”秦晚儿被吓到结巴了。
“那是朝天兽,一直以来都为天子的龙气所震慑,在皇城宫殿的屋脊上守护皇城不被妖鬼入侵。”
温离说着眯了眯眼睛,面容渐渐严肃。
“看来大凉皇帝身上的龙气已经开始衰竭了,连朝天兽都不受控制了。”
看来这世道,又要变天了。
秦晚儿听着温离的解释,只是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什么镇守皇宫的朝天兽,什么龙气已经衰竭,她只知道刚才有一个恐怖的大家伙对着她张大了嘴巴,她甚至看清了那东西的嘴巴里面是满满的刀子一般锋利的尖牙上面挂着的鲜红的肉丝。
于是吓惨了的秦晚儿说什么也不要在大街上呆着了,拉着还在思考事情的温离就要往回走。
“回家,我们快回家,这里太吓人了,谁知道它一会儿还会不会回来啊!”
当然会回来。
温离翻了一个白眼,任由小丫头拉着自己,只是神情却依旧没有半点放松。
朝天兽离宫预示着王朝气运已到了尽头,这盛京一旦没有了强盛的龙气庇佑,必定会有大量的邪物涌入,现在白先生不在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何安。
想到这里,温离的视线转移到拉着自己不断往前走的秦晚儿身上,目光渐渐变的深沉。
毕竟,现在的何安里面,还有这么一个活生生香喷喷的“药引”住着,再加上白先生连续一个月不停的用自己的精血为引替她聚魂,对于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邪物来说,这可是一道难以拒绝的美味佳肴。
看来得想办法把她藏起来了,温离想。
......
秦晚儿看着温离一本正经的从一个白色瓷瓶中倒出一滴深红色液体,抬手就要往她的眉心涂抹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你要干嘛?这是什么啊!”
“废话!这是先生留给你的药啊!”
温离瞪了她一眼,按住不断躲闪的秦晚儿,很是粗鲁的以食指在秦晚儿的眉心重重一点,疼的秦晚儿龇牙咧嘴的差点炸毛。
“你就不能温柔点嘛!”跟着白先生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都没有白先生的体贴啊!
“先生临走的时候对我交代了,让我每隔七日以他的精血为你聚一次魂,若不是先生特意嘱咐,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
居然还嫌他不够温柔,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太难伺候了!
温离将白瓷瓶小心翼翼的收进怀中放好,随即将一脸不满神色不断碎碎念的秦晚儿一把拎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寒潭中间的一块石台上,在秦晚儿满脸不解的质问声里,温离冷冷的说了一句:“在白先生回来之前,你必须一直呆在这里,要是敢跑,我就把你扔到朝天兽嘴巴前面去!”
不过谅她也跑不了就是了,这寒潭水冷的刺骨,常人碰到一滴都会哆嗦个半天,石台距离寒潭岸边少说也有个五六丈远,秦晚儿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也不可能跳进潭水里游过来吧。
看着少年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秦晚儿气的跺脚大骂,但直到喊得哑了嗓子,也没见到温离有半点回头的迹象。
“温离!你这分明就是,就是公报私仇!”

趁着白先生不在的时候这般欺负她,分明就是嫉妒先生在的时候总是宠着她,所以白先生一走温离那个臭小子就迫不及待的来报复了,真是太卑鄙了!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秦晚儿气的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石台上,皱着一张脸捡起了地上的小石头,撒气一般的朝着寒潭扔了过去。
伴随着“噗通”一声轻响,原本安静的寒潭水面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那波纹缓缓的蔓延到石台下,秦晚儿在水中的倒影也因为这水波而渐渐的扭曲了起来。
清澈的潭水中,清丽俊俏的女孩子的倒影显得越发清晰,秦晚儿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来了兴趣,她趴在石头上伸出手去碰触倒影的脸颊,只是用食指轻轻一点,那张好看的脸瞬间间碎成一片片,秦晚儿轻笑出声,只觉得有趣。
反正被关在这里闲坐发呆也是无趣,不如找些东西自娱自乐来打发时间。
只是秦晚儿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再次尝试着用衣袖去撩拨水花的时候,潭水中的倒影突然间产生了几许变化。
依旧是秦晚儿那张清秀的脸,只是神情上却多出了几丝邪魅,秦晚儿看到自己的倒影居然出现了这样的表情,她不由得愣住了。
潭水中出现的人,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她会感觉那么陌生呢?
倒影中的秦晚儿突然微微的勾了勾唇,露出来的笑容宛若新绽的牡丹,带着让人惊艳的美,“她”一边微笑一边对着秦晚儿伸出了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从潭水中缓缓伸了出来,拉住了秦晚儿的手。
那只手异常的冰冷,冷的刺骨,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异常的刺目。
秦晚儿大惊失色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那只手的力量极大,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不能让那只手动弹一丝一毫。
秦晚儿不知道现在抓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她怕的快要哭了出来,刚准备开口喊温离救命,但那只手突然一用力,秦晚儿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一把拉进了水里。
寒潭的水很冷,不会游泳的秦晚儿刚一落水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她惊慌的在水中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四周空荡荡的,她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冰冷的潭水瞬间涌入了秦晚儿的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开,眼看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沉向水底,秦晚儿万分惊惧,她在心里绝望的大喊了一声。
白先生!
千里之外的极北冰海深处突然一阵剧烈的颤动,漆黑一片的海底一瞬间明亮的如同白昼。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闷响在海底逐渐炸响开来,引得原本平静的海面一瞬间沸腾,被封存几千年之久的冰面尽数炸裂,一声高亢的龙吟从海底深处传了出来。
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缓缓走至摇晃的冰山之上,她面容清冷神情平静,仿佛没有看到这片海域之上出现的异像一般。
只见她伸出了手臂,双手在虚空之中狠狠一拍,随着这一动作完成,天地间顿生一种及其强大的法则,破碎的冰面瞬间复原,其下汹涌的海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青衣女子看着恢复成原样的极北冰域,清冷出尘的面容上迅速的掠过一抹怅然。
“明知破不开的,何必要自找苦吃呢?”
冰域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白祈,放弃吧。”
青衣女子轻道,她抬眸看了一眼冰域上方惨白的天空,良久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她轻叹了一声,转身缓步离开。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明白。
天道巍巍,无论何人,都是争不过的。
幽暗的水底,秦晚儿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袭妖娆的热烈的红衣,眉目精致妆容典雅,面容含粉如桃花,一袭墨发在水中柔柔的摇曳着,像是最好的工匠笔下画出的一幅水墨画,“她”欢喜的笑着,踩着水底的淤泥朝着秦晚儿的方向大步跑来,明明身处水中,却姿态轻盈如履平地。
“碧落,我们走。”
“她”拉住了秦晚儿的手,一步步的像水面跑去。
碧落,是谁?
这个名字,好熟悉。
秦晚儿任由“她”拉着,因为长时间身处水中无法呼吸,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渐渐麻木。
此刻这个现象真的有些诡异,明明是清澈透亮的水底,此刻却像是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透明的阶梯,“她”脚步欢快的向上奔跑,秦晚儿茫然的跟在她的身后,只不过她却并不是用跑的,而是用飘的。
眼看就要到了水面,秦晚儿恢复了一些精神,她手脚并用笨拙的想要快点浮上去,突然透过一层层的水面看到了站在水边容颜清冷的白衣男人。
白先生!
秦晚儿惊喜的差点在水中落泪,她对着白先生伸出了手,却看到白先生用无比冷漠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去解救还困在水中的她,而是伸手一挥。
近在咫尺的水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秦晚儿惊惧的伸手用力拍打,但是厚厚的冰层和岸边伫立的男人一样,纹丝不动。
恐怖的窒息感瞬间将秦晚儿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她感觉生命在一点点的被抽离出身体,仅剩下的一点思绪在心中疯狂的叫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白先生不救她?为什么白先生要......杀了她?
“因为,那个人,是敌人。”
一袭红衣美的张扬的“她”握紧秦晚儿的手,陪着她一同沉入寒潭水底,“她”看着厚厚的冰面,神情上缓缓浮现出了讽刺。
“碧落,记住,他是敌人。”
......
沉睡中的女孩子猛然间睁开眼,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视线里出现的山涧上空湛蓝如洗的天。
没有落水,衣衫没湿,没有奇怪的红衣女子,也没有把她封在水底的白先生,她还在石台上,这一切不过只是她方才的一场梦境。
秦晚儿浑身疲软的从石台上坐起来,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流淌下来的冷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水面,当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水面上时,秦晚儿一惊,连忙心有余悸的向后挪了一步。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也太过可怕,她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过奇怪的是,她最近总是做这种诡异的梦,而且都是在涂抹了白先生的血之后才会做梦,难不成,这些梦,跟白先生的血有关系吗?

秦淮声音再发不出来,他想到了因为疾疫而惨死的那些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他也这样猜测过的,却没想到,会是真的。
秦淮情绪渐渐平复,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先生,您把晚儿带走吧。”
他早该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早该想过,这个女儿,终究还是留不住的。
白先生微微施礼,一双漆黑眼眸中闪过淡淡的笑意。
“东康河往西一百里左右,一颗千年槐树下埋着一只墨玉麒麟,大人派人找到它带回来请回家中供奉,可保东康城百年之中再无危难。”
这边秦淮正在行大礼道谢,温离已经满脸不耐烦的赶走了秦晚儿身旁的嬷嬷,又对着白先生催促道:“先生,我们快些回去吧,留在外面的时间够长了。”
白先生点头,和秦淮作别,秦淮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回头看向了秦晚儿。
晚儿出生不久后她的母亲便去世了,他留晚儿在身边这么多年,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晚儿同她的母亲有几分相似,他时常过来看看,也能有个念想。
现在,这个唯一的念想也要离开了。
“晚儿啊,这么多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一声爹爹。”
秦淮看着眼前目光呆滞傻笑着的女儿,忍不住渐渐泛红了眼眶。
“现在你要走了,叫我一声,就一声,好不好?”
秦晚儿依旧没有半分反应。
秦淮闭上眼睛转过身,唇畔溢出了一丝苦笑。
晚儿她自降生便是傻儿,一个傻儿又怎么可能会听懂他的话,会明白他的请求呢?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偏要奢求,真是枉费他活了这么多年啊......
“爹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
秦淮顿时僵硬了身子,他留着泪缓缓转过身,却发现眼前,已然没有了那三个人的半点影子。
果然,白先生是有着大神通的人,说走便走了,说带走,便带走了......
那一声“爹爹”,恐怕也是幻觉了。
一旁的嬷嬷突然大叫了出来。
“大人!大人!奴婢方才听见了,晚儿小姐她喊了一声爹爹呢!”
真想不到,一出生到现在从未发出过声音的小姐,也会有能开口唤人的一天。
秦淮双手掩面,压抑的笑了几声。
不是幻觉,不是幻觉,他的晚儿,认了他这个爹爹。
终究是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期了。
也罢,他的晚儿,只要平平安安的活着,那就比什么都好。
“为什么大家都唤你为白先生?”
穿着朱红色裙衫的女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对面安静抚琴的白衣男子,一双美目扑闪扑闪灵气逼人,宛如林间奔跑的小鹿。
白先生淡笑不语,他微微垂下眼睫,修长的食指轻轻拨弄着冰弦,一阵阵清幽宛如天籁的琴声从他的指间倾泻而出。
秦晚儿见白先生不理会自己的问题也不恼,她坐在寒潭边的岩石上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白先生弹琴,顺带拉了拉闭着眼睛正听得入神的温离的衣角。
“温离,为什么白先生每次弹琴都弹这首曲子呢?”
这首曲子虽然很是动听,委婉中带着点点刚毅,如朗空明月,如高山流水。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能听出那琴音中带着的淡淡悲伤,清冷而又孤寂,以及若有若无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浅浅情意。
只是白先生面容上是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的,为何弹出的曲子却让人感觉心里微微发苦,甚至还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温离很不给面子的对着秦晚儿翻了一个白眼,还不忘记自己最擅长的毒舌。
“先生心情不好时才会抚琴,你安静听着就好了,休要聒噪。”
原来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白先生有心事吗?
秦晚儿闭上嘴巴真的安静下来,但是她的思绪却并没有停止,依旧在脑海里面慢悠悠的胡乱窜着。
她跟随白先生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无论何时,白先生总是温和浅笑的模样,让人看着感觉很温暖,也很心安。
只是白先生现在明明不开心的,为什么他还是会笑呢?
秦晚儿对这一点很是困惑,困惑到一张精致好看的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一般。
她未遇到白先生的时候曾是浑浑噩噩的痴傻儿,脑海中是一片片空旷而又烦闷的白雾,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没有办法引起她半分的情绪波动。
那个时候的秦晚儿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木偶人,她虽然有感觉,却没有能回应这份感觉的那颗心。
直到白先生刺破了手指,将流出来的鲜血点在她的眉心。
就像是在外漂泊的人突然间得到了指引,秦晚儿只感觉昏昏沉沉的脑海瞬间变的清明,她平生第一次对周围的万事万物有了思考,也是平生第一次有了人类应有的情绪。
比如能够独立思考的欣喜。
也比如看到白先生对自己缓缓露出笑容时那一瞬间的心悸。
白先生是她恢复神智后看到的第一个人,那个时候她呆呆的看了他良久,脑海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人,真好看啊。
秦晚儿曾问过白先生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血液滴在她的眉心上,白先生回答的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治病。
原来她身体有疾吗?只是除了曾经痴傻,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或者是,治傻病?
傻病要这样治吗?原来白先生他还是一个大夫吗?
白先生日日重复着以食指轻触她眉心的动作,算上这一日,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
脑海中原本的一片混沌每一日都变的更加清晰且明朗,秦晚儿觉得自己的病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已经不傻了,但是白先生却只是笑着回她一句。
“不,你的病还未好,现在只是才刚刚有些好转罢了。”
才刚刚只有好转而已啊,可是她分明觉得自己已经不傻了,而且非但不傻,还莫名其妙的会认字,会作诗。
只是白先生说她的病还没好那就是还没好,秦晚儿对此只能听话点头,安静的做一个乖巧的小跟班,不,是小病号。

张夫人身子一震,前世种种霎时清晰浮现在脑海,恍然间,她忆起那个霸道张扬的男子,曾经和她一起踏遍山川河水,游览四季风光,一起嬉笑玩乐、携手人间。
只是那些早已化为镜花水月的泡影,不可追不可寻。
“可,那不是我。”张夫人定定注视着对面脸色黑沉的男人,娇美的面容上目光沉凝,语气淡漠,“陪你一生一世的人,是紫云,这一世,我只是他的妻。”
说着张夫人握住张大人的手,两人十指交扣,紧紧攥在一起。
烛龙眼中顿时染上滔天怒火,他死死盯着张夫人和张大人交握的手,手中蓝火凝形渐盛,对准张大人狠狠一挥。
一道白光乍现虚虚一挡,化解了这蓝光的大部分威势,但依旧有残余的魔气打在张大人身上,使其后退两步,心肺受损吐出一口血来。
“相公!”张夫人心头一跳急促唤道,神色惶恐,惊惧不已。
“咳咳,夫人,我没事。”张大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默默咽下喉头的腥甜。
张夫人眉头紧皱,抬头气怒冲冲对着烛龙斥骂道:“你还不明白吗?!烛龙,我们缘分已尽。”
“缘分已尽?”烛龙冷笑一声,眼中讥讽之意划过,“什么缘分已尽!分明就是你背弃于我,忘却你我之间誓言,忘却了我们那刻骨铭心的爱情!”
“呵!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烛龙,其实你根本不懂爱。”张夫人缓缓走向烛龙,眼神带着冰渣子一般的冷寒,直直刺进烛龙的心脏。
“你明知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尽皆成空,为何还要来怪我忘了你?”
“我不记得你了,嫁给了别人,你便以爱为名,恣意发,泄你的嫉妒与愤怒,你害我夫君,要把全府上下屠杀殆尽,可曾为我考虑过半点分毫?”
“爱是克制,你只有掠夺。”
“现在,我记起了前世,可那又怎样?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爱你了。”
一句句淬了毒的言语,化成利刃毫不留情地扎进烛龙的心窝,使他的心脏撕裂一般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烛龙心神俱乱,自言自语道:“不、不会的,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张夫人惨然一笑,眸中有丝丝怜悯浮现,“你还记得我前世临死前头发皆白,面容枯老的情景吗?你可知那是为何?”
烛龙看向张夫人,眼中带着询问。
“你以为是我腹中孩子的缘故,可曾想过,我是为了你才变得如此?!”
“为了......我?”
“你与我结合,触犯天道,罔逆法则,致使三界难容,欲降下天雷劫置你于死地,我用自己五十年寿命帮你挡下天劫,以了却我们前生孽缘,可为何,你还要纠缠至此!”
烛龙闻言如遭雷击。
“前世,我给了所有我能给你的。”张夫人眸中情绪复杂万千最终归为一抹释然,“今生,也请你放下前尘,各自安好。”
“放下前尘,各自安好?”烛龙面色扭曲,眼睛充血一般发红,血丝蔓延而上。
“哈哈哈哈,好一个各自安好!紫云,你当真好狠的心!”他全身魔气溢散,黑雾仿若化为实质一般笼罩在他周身。
“先生,他这是......”温离一惊,道。
“坠入魔道。”纯澈清润的声音从白先生唇边吐出,带着丝丝冷意。
“......你知道,我临死前未尽之言是什么吗?”张夫人却全然不顾对方的魔化,停在烛龙两步远处,冷冷看着他。
“只愿来生,不再遇见你。”
烛龙闻言仰头大吼一声,面上迅速爬满荆棘黑纹,头发肉眼可见地从黑色变为红色,唇色发紫,绯色的红瞳闪烁着诡谲的光,里面充斥着仇怒怨恨,周身杀意缠绕。
他微微垂头,神色专注温柔看着张夫人,用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容貌,须臾,突然露出一个笑来,那抹笑容就像张夫人初见对方一般,霸道张狂,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好奇试探。
引得张夫人一怔。
下一刻,张夫人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她愣愣低头,入目的是烛龙的手臂,尖锐穿透了她的心脏。
‘噗’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眸中不可置信之色飞速掠过,又化为一片倦怠虚无。
“如此,我们......”张夫人对烛龙无声呢喃几个字,转头留恋地爱了相公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不--!!”张大人目眦欲裂,不顾自己重伤,蹒跚着脚步就要冲上来,却被烛龙手轻轻一挥击飞几米远,撞在墙上。
若不是白先生的术法结界,恐怕就要一命呜呼。
烛龙看着倒在她怀里的张夫人,搂紧了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一道裹挟着精纯灵力的法决朝他袭来,烛龙反应迅速地抱着张夫人的尸首避开,抬头恨恨看向立在门口的白祈,一双红瞳不带丝毫感情。
“我要你,你们所有人,给我的紫云陪葬!”毒蛇般阴冷的话语响彻在大堂,随即挥出一掌,铺天盖地的强大魔力朝白先生攻去。
“温离,为我护法!”白先生眸光一凝道。
温离连忙挡在白先生面前,凝出结界抵挡魔气的侵蚀。
白先生闭眼掐诀默念,手势快速变换,白色灵力跃动于指尖。
“破!”须臾,白先生猛地睁眼,一双清冽深邃的眸子精光掠过,灵力法决带着禁咒的庞大威势,向烛龙攻袭而去。
精粹浓郁的灵力一路势如破竹,破开烛龙的浑浊魔气,眨眼间便至烛龙面前,凌厉的攻势直接将烛龙击飞,烛龙在空中翻滚两圈,狠狠摔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喷涌。
“咳咳,我是不懂爱,我只懂得,我......离不开你。”烛龙把张夫人护得极好,奄奄一息的他轻吻了她的额头,最终垂下了头,气息断绝。
温离摇头唏嘘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情这个字,啧啧。”
秦婉儿不知何时眼眶湿润,看着烛龙和张夫人这般的结局,她心里没来由堵得慌,异常难过。
烛龙身体渐渐虚化,最终化为灵子消散在空气中。
一缕魂丝飘荡出来,被白先生修长均亭的手指捏住。

浣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温柔的就像是泅龙山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带着让人很是舒服的沁凉和温润。
顾寒之没用多久的时间就深深沉浸在了那柔软的温柔乡里,原本只是一处制药地点的山边木屋真的变成了他想长住的家,一个幸福的温暖的家。
他似乎也真的变成了一个文雅的书生,闲时读书写字,或者去侍弄一下园子里的瓜果,偶尔也会和浣衣一同去山上赏花看风景,走的累了,两个人就席地而坐互相依偎着。
相对比以前那些庸庸碌碌只知道杀人救人的日子,顾寒之觉得,现在这般,才能叫做活着。
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切会有彻底颠覆的一天。
泅龙山顶,大雨倾盆,天地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他浑身无力的半跪着,看着在大雨中浑身湿透身形单薄的浣衣。
浣衣摸着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站在他面前,面上却没有他熟悉的温柔深情。她眼神冰冷笑容讽刺,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那里面装的是顾寒之炼制的无解奇毒。但他从未使用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浣衣的手里。
顾寒之捂着有些发闷的胸口,他看着浣衣想说出来什么,但是他一张口便有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胸口也猛然间出现剧痛。
原来,不知不觉间,浣衣已经给他下了毒。
看着顾寒之倒下,浣衣蹲下来轻轻抚摸他的头,动作一如以前的温柔深情,但口中说出的却是让他痛到极致的绝情的话语。
她说,夫君,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这样对你。
她说,夫君,其实我不叫什么浣衣,我名为西鸾,是被你杀死的楼炎少主的未婚妻。
她说,夫君,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你杀了他,从那一刻起,我就没了心。我把你的模样在心里刻画了成千上万次,但是并不是因为爱慕你,而是因为我恨你,我告诉我自己,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顾寒之捂住胸口,他看着眼前被他深深爱着的女子,看着女子眼中的疯狂和浓浓的悲伤,他挣扎着想去摸浣衣沾满泪水和雨水的脸颊,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力气。
“浣衣......”
他强撑着想说什么,但随即便被女子尖声打断了。
“别叫我浣衣!我从不是浣衣,不是你的妻,我是西鸾,是要杀了你为楼炎少主报仇的西鸾!”
半年时间的相濡以沫,她已经做到了足够了解这个男人。
顾寒之医术高明亦会制毒,若是下寻常毒药定会被他发现,于是她偷了顾寒之曾经制作出的毒药,那毒药虽然无色无味,但是她仍是觉得不稳妥,于是她耐住了性子,每天只在顾寒之的食物里放上一点点。
这半年里,她努力的去扮演着一个好妻子,她极力的去隐藏着心里的恨,一切都在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着,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怀上了身孕。
“顾寒之,你看,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西鸾还在微笑,她抹了一把眼睛上沾着的雨水,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你大概没有想到吧,楼炎少主其实并没有死,你杀死的,只是他留在祁连山庄做傀儡的一个替身。”
“我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就在两个月以前,他找到了我,让原本想要堕掉这一胎的我改了主意。”
“你是药王传人,自小便尝尽所有灵药,你的血液中有药性,你的子嗣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液,生来便是不凡,可以制成天下绝无仅有的蛊童,一滴血便可以要人命的蛊童。”
“你看,你一直信任的深爱的妻子,其实是残忍冷血连自己骨肉都可以舍弃的女人,与你呆在一起的这半年,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要了你的命。”
西鸾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力气,她跪坐在七窍都在流着鲜血已经没了气息的顾寒之身边,看着这半年来一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人逐渐的走向死亡,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哽咽。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让我有了那么多回忆,你为什么要让我体会到幸福的感觉......”
若是什么都没有,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顾寒之已死,她终于报了仇,但是她不想回去找楼炎,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又怀有了身孕,怀孕的这段时间她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个幼小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成长,让她冰冷的心渐渐变的柔软,如果回到楼炎身边就要让她的孩子自出生就成为一个吸人血夺人命的怪物,现在的她真的是做不到,她不忍心。
西鸾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悬崖边,她张开双臂欲跳,身后却猛然间出现一双手将她狠狠扯了回去。
撑着油纸伞的楼炎看着神情惊愕的女子,他一身黑袍,笑容邪气,他的身后是一众带着鬼脸面具的人,正冷森森的盯着她。
“西鸾,你腹中的孩子很珍贵,你怎么可以允许他出现任何闪失。”
看着步步逼近的楼炎,西鸾第一次觉得惧怕,她眸光一闪欲咬舌自尽,楼炎却先她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击向了西鸾的后颈。
楼炎勾唇一笑,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缓缓带上了鬼脸面具。
“我若是不让一个人死,就算是阎王在,他也带不走你。”
......
讲到这里的顾寒之声音有些发颤,他一口喝尽了杯中茶,情绪又恢复了平稳。
“当时,我身体虽然已死,但灵魂依旧能看见周围发生的事,楼炎他将我的尸身扔下了悬崖,带走了浣衣。”
白先生指尖轻敲桌面,他眸光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开口道。
“这个忙,我帮不上。”
情绪刚稳定下来的男人瞬间愤怒起来,他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气息急促,沙哑着嗓子喊出了声。
“为何不能帮我!何安号称能解世间万难,为何不能解我的难!白先生拥有神鬼莫测之能,千年以来帮了那么多的人,为何独独不能帮我!”
男人愤怒的吼声一瞬间惊醒了完全陷进梦里的秦晚儿,她猛然间抬起头,正看到一旁的温离已经黑着一张脸冲了过去,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了顾寒之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