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小说 女频言情 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完结版李蓉沈棠宁
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完结版李蓉沈棠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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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蓉沈棠宁的女频言情小说《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完结版李蓉沈棠宁》,由网络作家“李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国公府。沈棠宁离府时为了阻拦公公,李蓉几乎是用尽了气力。不得不伪造流产的迹象。此刻她的手搭在“好不容易”保下的胎儿,高高隆起的小腹瞧着有些吓人。李蓉忍着腰痛,一日一日等待着容瑾归府。到时候世子妃的位置必然是她的!鸢尾轻轻揉捏着李蓉浮肿的小腿,小心翼翼开口:“姨娘,朱雀街的胭脂铺出事了。”想着美梦的李蓉皱眉:“不过才交到你手上短短几日,怎么就出事了?”已经深刻意识到李蓉可怕之处的鸢尾跪下。“姨娘息怒。”她斟酌开口:“只铺子对面新开了个济世堂,看病很便宜,抢走了我们不少客源。近来上京对新开的济世堂赞美连连,都说买个胭脂不如给全家人看个病保证健健康康的。”李蓉皱起的眉头未松开。她沉沉开口:“影响进账到什么程度了?”“折了一半的进账。”鸢尾...

章节试读


国公府。

沈棠宁离府时为了阻拦公公,李蓉几乎是用尽了气力。

不得不伪造流产的迹象。

此刻她的手搭在“好不容易”保下的胎儿,高高隆起的小腹瞧着有些吓人。

李蓉忍着腰痛,一日一日等待着容瑾归府。

到时候世子妃的位置必然是她的!

鸢尾轻轻揉捏着李蓉浮肿的小腿,小心翼翼开口:“姨娘,朱雀街的胭脂铺出事了。”

想着美梦的李蓉皱眉:“不过才交到你手上短短几日,怎么就出事了?”

已经深刻意识到李蓉可怕之处的鸢尾跪下。

“姨娘息怒。”她斟酌开口:“只铺子对面新开了个济世堂,看病很便宜,抢走了我们不少客源。近来上京对新开的济世堂赞美连连,都说买个胭脂不如给全家人看个病保证健健康康的。”

李蓉皱起的眉头未松开。

她沉沉开口:“影响进账到什么程度了?”

“折了一半的进账。”鸢尾怕这活落到其他人手中,忙道:“奴婢查过了,去对面看病的都是穷苦平常人家,只要那些富人不离开,断不会动摇花颜阁的地位。”

“蠢货!”李蓉骂道。

她这么一发火,肚子传来微微刺痛。

面色微变顺了好一番气。

“我身边怎么就只是些蠢的。”她恨恨道:“你怎知济世堂不会最终拉拢走勋贵人家!这世上有谁不爱自己的命?你现在给我去查,济世堂背后到底是谁!”

鸢尾被吓住片刻。

很快回神应下:“若是个寻常人···”

“那就处理掉。”李蓉没好气嘱咐:“手段干净些,不可留下把柄!”

她柔美的面容恢复平静:“若是有点身份的,待回禀我去书房找世子留下的人,世子走前特意叮嘱过,他们会帮我的。”

鸢尾短暂惊讶一瞬:“是。”

没想到世子竟然宠爱姨娘如斯,甘愿让姨娘用国公府的势力经商。

她不知道的是花颜阁一半银子都流进容瑾口袋中。

···

而暗自屯银屯兵的容瑾远在京郊。

青松埋好丧身沼泽的弟兄们。

低垂下头,禀告:“世子,救走程勋那个剑客一路进京,我们的人全部殒命沼泽,人,跟丢了。”

容瑾俊容黑云密布。

他寒声道:“办事不力,自去领罚!”

青松吊着的一口气微松:“属下领命!世子···”

离上京越近,从上京传来的消息便越快。

想到天翻地覆的国公府,以及求得和离圣旨的夫人。

他艰难吞咽下一口唾沫。

“到底何事?”容瑾伸手揉了揉眉心,头痛难耐,一路从盛京追到这,上百里的路程,让他们所有人疲惫不堪,但那个剑客,又是找到程勋的关键,一时未察觉青松的不对劲,他摆手:“算了,现在将全部人马追查剑客。从京郊到上京城内,不可放过一处地方!”

青松怔楞,到底听了他的话。

没在此时将上京中的事告知他,只道:“世子,上京城中形势复杂,我们更要快些回去。剑客一事,属下以为还是不能勉强。”

若是回京晚了,说不定国公府情况会更糟糕。

容瑾到底听进去些,硬压下疲累要来纸笔,写了两封家书递给他。

“一封交给父亲,让他看顾好李蓉和孩子。另一封,送到夫人手中。”

青松伸出手要接过两封信。

想了想猛然咬牙道:“世子!方才京中传来国公爷快马加鞭的消息。夫人她在小年国宴上求得了同您的和离圣旨,皇上他答应了!不仅如此,宫宴那晚夫人她好像同她身边的侍卫···同她身边的侍卫···缠绵一夜!”

“咔嚓——”

上好的玉扳指碎裂成两半。

锋利的边界划破青年如玉的手指,他倏而抬起阴狠的眉眼,嗓音冷寒:“你说什么。”

他脑内混乱一片。

明明不愿相信,问出这一句无甚意义的话。

但双眼如狼盯着不敢看他的青松。

满腔怒火要他提剑回去杀了沈棠宁同那侍卫。

“···父亲还说了什么?”内心深处唤作仇恨的理智绑住他,让他发狠的红眸望向远方克制住冰冷的血液:“父亲他可还传来什么消息?”

青松抿唇:“夫人于三日前搬回长公主府。”

“好啊!好个昭宁长公主!好一个沈棠宁!”容瑾拔出腰间长剑一刀砍下悬崖生长的松柏,咬牙切齿:“我竟小瞧了她!”

青松道:“世子,是夫人她伪装的太好了我们——”

“不准再唤她夫人!”容瑾收剑。

俊美的面容扭曲异常。

他思及走前书房失窃,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尖,飞快下令:“你亲自快马回国公府,去搜查书房有没有失窃!”

“要快!”他左眼皮跳动。

“是!”

而此刻仔细看着账目的沈棠宁并不知容瑾将回京。

也不知他因自己的欺骗发狂。

自从试了鸡血也能使纸张显字,沈棠宁便把账目全浸泡在鸡血中。

纸张特殊,并未遭到损害。

晒了两天后,字迹反而全部显现出来,且十分清晰。

她一张张看过去。

“六岁生辰,娘为我生下个玉雪可爱的妹妹。可是爹并不高兴,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

“妹妹唤雪霁,是娘临终前起的。”

“雪霁长得越发像娘,祖母和父亲将雪霁关在院子的时间越发长了。”

“···”

一张张翻过去,大都是同他妹妹的日常。

谢无渡将果脯放桌上,见她如此沉思开口问:“还未发现什么?”

听到声音,沈棠宁转动了下酸疼的脖颈。

美眸疑惑。

“这上面都是讲的他同唤作雪霁的妹妹日常回忆,看得出,容瑾十分疼爱这个妹妹,怪就怪在安国公只有容瑾一个儿子,并未有其他子女。而上京也从未传过国公夫人死前还生下过一个女儿。”

她放下账目,揉了揉眉心。

“当真是,扑朔迷离。”

余光中,女人精致绝美的面容透着苍白,不难猜耗费了许多精力琢磨这些事。谢无渡手指微挲,淡声道:“安国公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夫人生下过一个女儿,也能说通上京无人知晓容瑾还有个妹妹。”


跋涉的第五日。

五人一行终于窥见扬州地界。

马车在陡峭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因着赤羽北上,秋竹担当了马夫的职责。

几个时辰过去。

并未出现谢无渡滋事的情况,马车内端正坐姿,闭眼休整,面色如常。

这就很让季如风佩服。

要是他第二天知道被下药,身为天下绝顶高手是断不会息事宁人的,难道他真的喜欢表姐才吃下这个亏?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

沈棠宁扇了下他肩膀,冷冷道:“眼睛抽筋了?老盯着别人作甚。出去放哨,让东菊进来。”

“…”季如风肩膀发痛。

十分幽怨哦了声。

他撅着屁股出去,背影的每一段曲线都在诉说着不满。

掀开门帘,季如风拍了拍眯眼睡的东菊:“东菊姐姐,殿下让你进去。”

一路上炮制药材,晚上都没怎么睡的东菊睁眼,打了个哈欠,瞪了眼非要跟上来的小公子。

“是小姐,注意你的称呼。”

她转身进去。

留下被训的季如风呆愣站着,双手叉腰,脸颊气鼓鼓的:“好啊现在谁都能训小爷。不就是个称呼嘛,不管是殿下和小姐,就凭这个一穷二白的马车都不可能招惹祸端吧!”

他们行走江湖的,行侠仗义。

可是很了解暴徒,人家根本看不上朴实无华的马车,也根本想不到皇亲国戚会做这玩意儿上路。

他盘坐下来。

对着寡言少语的秋竹嘟囔:“最低等的山匪还看不上我们这樟木笼子呢,人家要劫肯定是珠光宝气的阔马头啊!”

秋竹五感中目力最好。

她巡视的双眼穿过光秃秃的山头,落在一排排大树后折光的秃头脑袋,手握上剑沉默:“…不一定,斜前方有人。”

“!!”季如风身体一僵。

五里外。

红头巾包着光脑袋的一群人蹲在树后,看着朴实无华的马车朝他们迎面走来。

刀疤男挪到后头。

对啃着烧鸡的高壮男人恭恭敬敬:“二当家,我们真要劫这个一看没什么油水的马车?大当家的可是交代了,他回寨子前必须备好十箱子白银和十个美人儿。要是有什么差池,光是淮南王那儿我们都不是好回差事啊!”

扬州是淮南王的地盘。

就凭他是先皇唯一的胞弟,这笔银子和美人也必须按时奉上。他们红枫寨在扬州城外发扬了百年,靠的就是这个绝不拖沓的献礼。

可半月前传来京城使者来访。

他们红枫寨忌惮了许久,这么多天都是吃老本,真的是吃穷了今日才出门打打牙祭。

没想到蹲了两天。

就这么一个没油水的马车。

那人高马壮的二当家扔掉鸡骨头,拍拍肥肚子狠狠呸了口唾沫:“待会儿老子非要将这辆马车拆个七八碎,吃干抹净!”

他山根宽大的眉间煞气横生。

站起来拔出大刀,在空中耍了两下举起大刀大喊:“兄弟们给我上啊!开个美人美酒来今晚大家伙一块销魂销魂!”

屁他妈的都给淮南王那瘪三。

今天抢的半点都不会给那瘪三!

“嗷嗷嗷!!”

光秃秃的山后面跑出一群秃头大汉,个个手里拿着刀,秋竹两人早就将情况禀告给沈棠宁,换来的确实不知能动手,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马车内。

沈棠宁将东菊护在身后,眉眼沉沉,时间过去的久远,只听见秋竹转述的话中带着匪,她不敢断定是不是前世被容瑾收编的吃人山寨——红枫寨。

外头嘶叫声越来越近。

沈棠宁:“待会不要暴露武功,就说是落难来扬州寻亲的。”

她转而看向谢无渡。

“帮我个忙,往扬州城北慕家递个信。”

她隐隐猜到他的目标是谁。

进扬州前,自然也不会让他先接触淮南王。

谢无渡抬眼看她:“小姐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山匪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没时间了!

她沉下眉,桃花眼微微弯起,威胁:“你也该知道,在上京,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

虽然他那天甩掉了她的暗卫。

但究竟有没有甩掉,料想谢无渡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毕竟,上京是大魏的都城,而她,是大魏的长公主。

谢无渡的确不能容忍。

嬷嬷年纪大,就算有人暗中护着,难免出现意外。回大凉前,他必须护好嬷嬷和燕如画。

他凉薄的唇张开:“好。那提前祝小姐一身犯险,能得到想要之物。如有不幸,我会每年给小姐烧海棠香。”

冬菊气到:“你咒谁呢!”

沈棠宁拦住上前的冬菊,扬起灿烂的笑:“放心,知晓谢侍卫不舍的本小姐死。我肯定会好好活着进城。”

她拿出袖中的信递给他。

“信以特制的线蜡封口,想要活命不多生事端,谢侍卫可要保管好此信。”

谢无渡接过信的一端。

猛的一扯。

另一只手托着细腻的后颈,薄唇印在她敏感的耳垂,金铛冰冰凉凉的,肌肤却是热的,如同眼前女人时而冰冷时而温热的心。

“会的。”

话毕,他松开手。

解开接信时中穴的冬菊,横着旋飞出窗口,一路向西的扬州城。很快背后的百十个山匪,化成地上的小黑点。

“二当家的,不好了!马车上跑出去个高手!”刀疤男气喘吁吁道。

二当家狠狠给了他一脑勺。

“怕什么!走了更好,我们跑几步就能飞没影的高手,你和我能惹得起!?”

马车被紧紧包围住。

胖胖的二当家打量马夫和盯梢的一男一女,露出满意的笑:“哈哈哈赚大发了,这俩小的都清清秀秀,里面的主子还不得美上天?”

说着他上前亲自去拉人。

秋竹眉头一直皱着。

腰间的剑也束在腰带间,谨记殿下方才的交代,没有施展内力的双手去阻拦那胖子。

很符合常理被撞到在地。

最后连着憋闷的季如风五花大绑,口塞抹布。

胖子大手一挥:“一波人去马车后面找找有没有宝贝!”

他则挥动停在帘子上的手,门帘掀开,露出两个抱在一起,花容失色的美人,其中一个堪称国色天香,胖子两双眼看得直直的,话都说的结结巴巴:“我的个、天、天爷奶奶,老子大发啦!!”




谢京身为储君当然修习过画。

但鬼差神使的,他摇了头。

翌日一早,沈棠宁站在床边装作刚起身穿衣,将准备好的染血喜帕递给醒来的容瑾。

“世子,时候不早了。验过后你便准备准备,该去上朝了。”

容瑾凝过喜帕上的一抹红。

待丫鬟穿好他的靴子,起来揽住她的细腰。

“阿宁。昨天蓉儿头晕请了大夫来,大夫说她有喜了。”他垂眼认真道:“莫要难受,我会尽量多来你房中几次,很快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沈棠宁身子一僵。

不光花颜阁提前了,李蓉没保住的第一胎也提前怀上了吗。

“阿宁?”容瑾温声唤。

她赶忙松下身子,柔柔点头:“国公府子嗣最重要,李姨娘怀了世子的骨肉,我肯定会好好照料她。不如,平日得闲的时候,我多去书房后院那边陪陪她?”

容瑾轻轻皱了皱眉:“你平日忙府内的事已经够累了。”

李蓉虽是庶女,但毕竟是李太师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她怀的还是自己第一个孩子。

如果可以,他是希望万无一失的。

沈棠宁听出他拒绝的意思,她也不想多见李蓉那张令自己厌恶的脸。

可谁让李蓉现在住在书房,而书房又是自己最想进的地方呢?

她露出白皙绝美的细颈,佯装失落道:“虽说如此,可我听说怀孕的女子最是厌烦无聊。我见过阿娘怀九弟时的情绪不佳,难免将这份心情转到李姨娘身上了···”

转而自嘲一笑。

“也是,李姨娘不同于阿娘。她也是世子你的女人,她身子如今贵重,我自当要避嫌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瑾抓住她逃离的手。

昨夜萦绕在心头的愧疚感让他松了口:“若你不嫌累,少去几次同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沈棠宁这次没有拂开男人的手。

面上很是开心应下。

等他走后,秋竹和冬菊进来,将洗好的帕子细致擦着沈棠宁的手。

“公主,您是陛下和娘娘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色诱一个小小的安国公府世子。奴婢实在是替你不值。”

冬菊的话让秋竹深以为感。

她拔剑道:“区区一个书房,陛下的御书房您都能闯,何必如此谨慎。不若奴婢调动暗卫营的人,杀了书房外那群碍眼的。”

沈棠宁无奈:“好了,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如此。”

“什么值不值的,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才是值得的。”她收回手:“第五条帕子了,已经擦得很干净了。”

冬菊:“公主您要拿的,究竟是什么?”

另外两人看过来。

沈棠宁停在谢京露出好奇的凤眸,第一次对外透露自己心里的想法。

“谋反证据。”

“什么——”赶在冬菊惊呼声前,秋竹按住她的嘴巴。

两人冷下眉目:“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他在朝廷上装的为国为民!”

她身边的四个贴身婢女都是来自天门,获取朝堂的情报对她们来说轻而易举。

只是谢京,为何也会露出惊异的神色。

沦落到黑市的绝顶高手,竟然也能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

沈棠宁多看了谢京两眼。

心中存了疑。

几日来只要有空,她便带着太医往书房后院待几个时辰,摸清楚书房外暗卫巡逻的规律。

她会武功却难敌百拳手。

小年将至,府中因李姨娘有喜热闹许多。喜清净的沈老夫人也出来露面了好几次。国公夫人早逝,作为府内唯一掌事的女主人,沈棠宁辛苦几日侍奉沈老夫人。

耳朵听了不少孕育嫡子的话。

要她给容瑾生孩子,做梦!

上辈子哪次事后不是一碗绝嗣汤绝了她的念想,还让她落下病根郁郁而终,听多了控制不住内心的戾气。

身子不好躺在紫檀花纹床的沈老夫人徐徐道:“世家贵族多是先嫡后庶,庶长子的出生总归乱了家法,我虽然没见过那李姨娘,也知她没怀钰讲的那般良善。这时候你作为当家主母,更要争分夺秒怀上嫡子,方才保住我国公府清贵门楣。”

沈棠宁眉眼淡淡:“祖母说的容易,世子满心满眼都是李姨娘,难道要我自降身份同姨娘争风吃醋?”

沈老夫人皱眉道:“妻与妾争风吃醋怎么了?女子当以夫为天,你不去争,怎么在这后宅立足?”

心中升起不悦。

但看到她身上精美的宫装,憋着一口气。

听闻圣上赐婚圣旨的时候,她一把年纪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沈棠宁作为长公主,能为她国公府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而忧的也是因为长公主身份尊贵,无人能压制。

丝毫不在意沈老夫人冷言冷语,沈棠宁敷衍行了礼,让跟来侍奉的宫内女官退下。

“祖母可还有其他事,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宁转身要走,身后却猛地传来怒喝,以及方才她奉的茶盏。

眼瞅着空了的茶杯打在沈棠宁后脑勺。

守在屏风外的谢京拽过来不及闪躲的人,揽住她的腰往边上转了两圈。

落空的茶杯碎在地上。

沈棠宁回头,床上突然发难的老妇人脸色涨红。

“自你嫁进国公府,处处随心所欲,可曾眼中有我这个祖母!”

沈老夫人的怒喝声吓住停在门外的李蓉。

她瞪了眼要出声的丫鬟,悄声往窗边移去,不曾想让她看到沈棠宁和身边的侍卫搂搂抱抱。

还是当着沈老夫人的面!

她眼中暴露出兴奋,因昨晚容瑾在明棠院睡下的郁闷一扫而空。

低声同身旁的梨花道:“去书房守着,世子一下朝,你便把世子请来。就说夫人给老夫人侍疾,不知道怎么的老夫人动了怒晕过去了。”

梨花:“姨娘你自己小心,护好肚子里的小公子。”

房中不断传来老夫人的怒声。

李蓉双手放在小腹,不急不慢回到门前,踏进门的那一刻,脸上布满胆怯。

“你是不是真以为国公府没人能治得了你?”

听到老夫人这句话,走进里间的李蓉发出一声惊呼,慌忙跪地。

“老夫人息怒,身子要紧啊。”


殿门大开。

沈棠宁赶在太监撞开门前,出现在众人面前。

层层叠叠宫装在地上绽放。

金色的纹路同玉屑洒在裙摆,精美华贵,成熟的牡丹花极尽妍丽。

云贵妃一双利眼停顿在她脸上,勾唇笑起。

“昭宁宴上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吧?”她眼皮垂下打量一番:“这脸也像是刚抹了胭脂,比之前更为艳丽呢。陛下,这倒是让臣妾想起入宫初承雨露之恩呢。”

来的人只有皇帝和云贵妃。

皇上没发话,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

匆匆瞥眼沈棠宁酡红的艳色纷纷低下头。

天爷啊。

贵妃娘娘所言非虚!

“昭宁你···”魏明帝是过来人,见她这番模样匆匆出来,难免不往那处想:“云贵妃说的可是真的?”

沈棠宁没什么压力笑着反问他:“真的当如何?”

她扫了眼娇宠无边的云落月,嗤笑:“只许你口口声声说最爱我阿娘,却左拥右抱后宫三千佳丽。不许我这个做女儿的风流一夜?”

魏明帝老脸红了青,青了紫。

“昭宁!”

随着语气加重而来的是浓重的龙威。

周围跪倒了一片。

云贵妃也被吓了一跳,眼中却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自季柔入宫后,多少年没这么痛快过。

她探出手刚挽住魏明帝的手臂:“陛下息怒,昭宁也是年幼···”

“啊!”不等她含泪劝说。

整个身子被魏明帝甩开:“滚!”紧接着把沾染上脂粉气的外袍脱下扔掉。

“陛下?”云贵妃抬眼失声喊。

皇上登基前便性子清冷,继位后更是喜怒不形于色。

后宫众人为他的容貌气度五迷三道。

有些事情不是不懂,而是心甘情愿的,做这位帝王手中权衡世家的棋子。

云落月是太后嫡亲侄女,身份再高贵不过。

却也在姑母费尽心思拉拢的养子身上芳心尽失,留在后宫甘愿做妾,成了嚣张跋扈的贵妃替他制衡朝堂新贵。

她自认为自己是最懂眼前男子的人。

可如今见过他极为温柔耐心待过季柔后,又被他当众推倒,嫌弃扔了外袍。

她泪落成泥:“陛下竟偏心至此吗?昭宁长公主还未正式和离便如此胡闹,在您眼中,倒是成了臣妾的错。您有没有想过,此事传到前朝安国公一派老臣会如何刁难。皇亲国戚都会跟着她沈棠宁成了一个笑话!”

沈棠宁倚在门边。

脸色淡淡的,丝毫不担心魏明帝被说服。

如她所料,魏明帝不愿再听下令让人强硬带走云贵妃,使其禁闭半年。

待云贵妃连同她宫人走后。

只余下魏明帝和鬼精鬼精的宝贝明珠双双干瞪着眼。

“现在能让朕见见里面的臭小子了吗?”魏明帝要抬脚进去。

沈棠宁:“我劝父皇你还是赶紧回去陪着阿娘,保不齐贵妃娘娘闭关前给大家表演下什么叫狗急跳墙,到时若是我阿娘和十二弟出了事,我真的会怀疑自己。”

见她认真,魏明帝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怀疑自己什么?”他单手背在明黄龙袍后,冷哼一声:“这世间还有比你更精明的人不成,劝你莫要自谦过头。”

沈棠宁没理会其中的阴阳怪气。

精致明艳的眉目浮现认真之色:“我的意思是,如果出了意外,我会十分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才同阿娘说你值得她托付余生。”

魏明帝眯眸:“昭宁,过了些。”

“那您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护着我阿娘。”沈棠宁摆手。

“我这个做父皇的,总要看看那个拐跑你的臭小子。”魏明帝气的嗓音微沉;“你既不想让人看,方才何必当着众人承认此等风流之事,凭白伤了名声。”

沈棠宁回敬:“寻欢一场,过后陌路不相识,做什么让人家白受你冷眼。”

“···”魏明帝被噎住。

半晌。

他再度往里瞅了瞅,到底没再坚持。

“你长大了,要学会保护自己。”魏明帝尽量让脸色缓和下来:“总之,别让自己吃亏。”

他说完即转身。

沈棠宁眉目冷傲,今生不如风月,这世间再不可能出现让自己吃亏的人。

回到房间,她履行言行同谢京一如既往。

将那劳什子和欢笑惹出的祸端忘得干干净净,回到国公府也未曾露出丝毫马脚,倒是少年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沈棠宁忙着收拾东西搬回长公主府,因此忽略他良多。

谁知搬回长公主府的翌日。

谢京进了她房内,再度履行贴身侍卫的职责。

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梳洗装扮过后,冬菊端着温热的金丝燕窝进来。

见公主自个拿勺子喝着,转身将另一碗递给站得笔直的谢京:“谢公子,公主特意吩咐给你熬的,你就喝了吧。”

谢京微微侧身:“不必。”

一双漂亮的凤眸重新落回沈棠宁身上。

自从宫宴过后,公主便吩咐下谢京吃穿用度皆按她的来,说要把他当弟弟养着。可每每谢京都拒绝了,仍把自己按在贴身侍卫的位置上。

冬菊不忍这蛊燕窝再浪费。

“公子,虽然不知道你和公主在宫内发生了什么。但公主既说了将你当亲弟弟来养,你便是我们府上唯二的主子,就算要片刻不离跟着公主,吃喝住行完全没必要照以前的来。”

谢京这才知道府内所有人若有若无的尊敬。

不是因为他同沈棠宁那一晚行巫雨。

而是,沈棠宁将自己当做亲弟弟来养!

不知为何,后牙口十分的酸痒,连带着眼睛也燥热的很。

少年薄唇勾起冰冷肆虐的弧度。

漂亮有棱角的脸上漂亮凤眸明明灭灭,继而紧攥着袖口嘲讽道:“多谢公主好意,可惜,我只想当个从黑市买回来的奴隶。”

沈棠宁放下凉了许多的玉碗。

抬眼看他。

不明白他究竟在同自己赌什么气。

捕捉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倔强,她恍然一悟,叫其他人都出去,房中只余下他们二人后,方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欣赏你的实力,忍不住想要提拔你。谢京,就算没有那晚,我也会提高你的待遇。”

还以为她再不会提起那晚,巴不得与他撇清关系。

现如今她主动提起,谢京眸中的浮冰融化:“嗯。”

沈棠宁见他不再那么冷,松口气:“下药的人在宫中根基深厚,我的人还没有找到证据。”

“你知道是谁。”谢京语气肯定。

“是。”


风吹过发梢。

飞扬的黑发俏皮在白嫩的脸颊打着旋。

沈棠宁微微抬头,那抹不听话的发丝便离开她的皮肤。

“谢侍卫,自重啊。”她抿唇一笑,风华绝代:“你帮我一个忙,我收留你同你心上人,交易公平。养面首的利弊用不着你在这跟我说。”

之前想要将他抬成府内公子。

再寻个好机会让他从公主府出去,进入朝廷。

现在嘛。

沈棠宁好以整暇打量了下他清冷俊美的脸,出尘如仙,勾人是勾人。

但她生来骨子就比别人的硬。

弯不了腰也低不了头。

遂摆了摆手径直进屋,余光都没再落到谢无渡身上:“昨夜折腾太久,我要回屋歇着,谢侍卫请便。”

琢磨出另一种意味的谢无渡嘴角抿直。

脑海中不由升起那晚中药被迫熄火的“折腾”,清冷面容不辨喜怒站在走廊,离窗最近的地方。

像是在等待着雪花破开乌云。

亦像是在等什么人。

月亮爬上枝头时,走啊走啊赶往朱雀街寻了许久的夏兰几人回来,拥着从山坳逮回来的石斛,急促催着他快些。

“石长老,公主已经许久未曾发病,你就快些吧!”

“是啊,您就催催自己的老胳膊老腿。”

“······”

有些暗的天模糊人的视线,习武的秋竹最先发现走廊暗光下的谢无渡。

她松开绑着石斛嘴的布条。

很快落在谢无渡面前:“谢侍卫,你怎么在这?”

“职责所在。”谢无渡淡淡回了句。

“这么冷的天一看就要下大雪,谢侍卫还是赶快回自己院内吧,我来的路上听到燕小姐的丫鬟说,她正着急找你呢。”夏兰说起谎话从不打腹语。

石斛没了布条挡着嘴。

气得胡子吹起来,嚷嚷道:“那丫头的的病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清楚吗?就凭秋竹那丫鬟的半吊子武功,能压制的住她?还要赶走这院里头唯一能打的人,是不是啊谢侍卫?”

春梅和冬菊脸色僵硬的并不好看。

公主嗜血之症每每发作,体内的内力就会暴走。

石斛压制的银针必须在有人调顺内力之后行针。

平息暴走的内力何尝容易。

以往都是公主的二师兄扮演这个角色。

可那位远在天门,她们在上京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合适的人能够压制公主体内的磅礴内力。

“要不,我们进宫一趟?”春梅还记得公主发病的样子不能暴露。

冬菊摇头:“皇上知道就等同于皇后娘娘知道,公主最想瞒着的就是娘娘。”

她看向在旁边听了许久的谢无渡。

快步上前,俯身深深一拜:“奴婢知晓谢公子身份不凡,没有当初五百两银子也能脱身黑市牢笼,留在府中定是有难言之隐。也知谢侍卫行事低调不愿张扬,更不愿过多插手权贵之事。帮公主取证是公子义举,可见您是身如松心如柏。冬菊还请公子今晚为公主运功,府内如今多是各方眼线,但奴婢以性命相保您不会被人盯上,还请公子出手相助!”

谢无渡听出些意味。

他半垂着眼,没有立即回答忠心耿耿的丫鬟。

心想。

沈棠宁患有难以启齿的病症。

如此,便需武功高强之人耗费内力替她运功。

他面色无虞,叫人捉摸不透,半晌而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会让那位新到的季公子误会?”

冬菊愣住,万万没想到对面之人犹豫的原因会是这个。

还是夏兰最先反应过来:“自是不会!谢公子放心,今晚之事只有我们几人知晓,半分不会传出去,燕小姐那奴婢也会合理传话。奴婢这就让人把守明棠院,只您和石长老留在这。”

谢无渡幽深的黑眸微闪。

“好。”

石斛半分不着急屋内发病的小徒儿。

这幅样子让春梅夏兰四个丫鬟恨得牙痒痒,离开的时候经过他身旁,都能清晰听到每个人磨牙的不同声音。

谢无渡看向他:“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眼前之人是沈棠宁的师父,还以为他会是最着急的人。

却不想他竟比自己还不在意。

石斛看了他眼:“小子,你同那丫头做过最亲密的事,难道不知道她是个最能忍的疯子?”

遂而哼笑:“老头子我告诉你,她这魔症是所练功法所引,每每过后都会功力大增,你信不信她巴不得自己捱过去多涨些功力。要不是近些年她身边之人看不过去老是辅以外力帮她,早已武功大乘接手沈家军,哪里用做安国公府世子妃来稳固她老子的皇位。”

他的话冷静至极。

但谢无渡从他须白的眉中看出些愁绪。

望着挑灯的屋内,看不见丝毫倩影,薄唇轻启:“她此时会如何?”

石斛摸了把不存在的胡子:“上次是噬心之痛,这次,该是烈火烹骨以淬体。”

“没想到啊,你竟然会主动问她所犯之症,是忍不住关心她···”

扭头想打趣两句拖延拖延时间。

不承想身边空空如也。

高大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很快他便在窗中看到暖黄色光影中的挺拔身影。

“是个干实事的,倒是值得疯丫头托付终生。”

石斛悠悠在石桌旁坐下。

等着里面的一对运功疗伤。

屋内。

沈棠宁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双臂紧紧抓着衣领,膝盖窝在小腹前,裸露出的肌肤冒着火红。

看着就如同烈火炙烤。

谢无渡见她紧咬着红唇不肯发出一声痛呼,皱眉将她横抱起,放到柔软温暖的床上。

加剧了沈棠宁体内的炎热。

她扯了扯本就松了的衣领,感受到有人进来,用力睁开双眼。

在看到谢无渡像是死了老婆的寡淡俊脸。

一巴掌扇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两人身前,沈棠宁不顾唇下新咬破的口子。

任由血滴顺着白皙的下巴往下落:“深夜不陪着你的燕小姐,闯进我房间作甚。”

她痛的几乎没了说话的气力。

平日霸道无比的字软绵绵的。

红色的巴掌印横在俊美冷漠的一侧脸,谢无渡皱眉将无理取闹的人掰正。

并未理她。

而是快速运功,双掌浮在她后背引导那股暴虐内力。

感受到身体内闯进股比之更为霸道的内力,有规律地引着她暴动的内力滑走经脉。

沈棠宁咬牙,心绪复杂。

晶莹的汗珠滴在白嫩的小臂,她闷哼了声道:“等你和燕如画回大凉之时,我会给你们黄金万两,不会叫你吃亏。”